北京白癜风的治疗医院 https://disease.39.net/yldt/bjzkbdfyy/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。年初春,正是细雨浓浓,恩师新凤霞那颗圣洁的灵魂,在如泪般的烟雨朦胧中归去。她留给人们的,是永恒的美丽。清新流丽《刘巧儿》年我12岁,还是在北京戏曲学校学习的学生。当时看了电影《刘巧儿》之后,只知道“刘巧儿”是由新凤霞扮演的。后来听老师讲:“如果没有新凤霞就没有评剧今天的魅力。她就像京剧大师梅兰芳那样深深影响和带动了一个剧种的发展。”从那以后我才知道,无数的观众喜欢她、崇拜她,不分年龄,不分男女。可能是命运的有意安排,年我和同学一起改学评剧。校园内每天不绝于耳的“巧儿我......”唱腔是那么好听。在我记忆中,过去的老评剧大都是哭腔悲调。听新凤霞的唱腔,就好像“她”在和你说心里话、向你倾诉心声,使人倍感亲切,以致我们男生都能随口唱出“巧儿我......自己找婆家”。后来我才领悟到,这正是新凤霞对评剧的最大贡献。她结合自己的嗓音特点大胆创新,突破了传统评剧的哀怨情调,开创了评剧喜调先锋,使评剧唱腔充满了清新、明快的时代气息和艺术感染力。美丽原本这样年的一天,电影公司的小放映厅又为我们放映了电影《刘巧儿》和《花为媒》。我惊奇地发现,新凤霞真美。她那弯弯高挑的眉、深邃多情的眼、笔直玲珑的鼻、线条清晰而微微翘起的嘴,几乎找不到欠缺。美丽原来就是这样,多少年天地灵秀独独钟情于一人。后来我想过,那么多的人最初喜爱新凤霞,可能出于一个最自然淳朴的原因,因为她的美丽。新凤霞的表演没有丝毫造作和卖弄,格外朴实真切、妩媚动人,好似清水芙蓉,一派自然天成。她的眼睛独具魅力。过去总是听老师讲,一身之戏在于脸,脸上之戏在于眼。看了新凤霞的“眼”似乎才明白这个道理。一个羞看、一个对视、一个垂眸,都在“美”中传情,在“媚”里达意,令观众如醉如痴,留下许多回味和遐想……。她的笑更是迷人,后来许多演员都在模拟。但是,她们只看见新凤霞笑中的魅力,却没有研究她笑出的是人物的个性。正如新凤霞所说:“舞台上的喜、怒、悲、欢都是和人物的思想过程一体的表现。”这正是她能够创造出“刘巧儿”、“张五可”、“银屏公主”、“祥林嫂”、“珠玛”等无数丰满而鲜活形象的关键所在。为人师表年初,我终于成为新凤霞老师的入室弟子。当我真的站在这位“刘巧儿”面前时,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......年夏,师父和女儿吴霜来到唐山常记戏楼,看了我主演的《刘巧儿》和《花为媒》。散戏后,师父高兴地把我叫到住处说戏。师父坐在轮椅上,虽说行动不便,但一个眼神、一个手势的示范,仍然透着当年的灵秀和妩媚,仿佛“刘巧儿”从银幕上走了下来。师父告诉我:“‘小桥’一段边走边唱,边唱边舞,是为了渲染巧儿偷偷爱上劳动模范的喜悦情绪,但是台步不走小碎步和脚尖找脚跟的圆场小步,也不是生活里的大迈步,而是双脚平走,随着节奏两边摇动,要走得轻盈、轻快。在唱到“因此上我偷偷的就爱上他......”时,师父边示范边说:“这里要有一个两边羞看,发现并无人注意自己时,用手轻轻遮挡一下羞红的面容,双眼低垂,微微一笑,然后耍一个线花,侧身一闪,退步走一个小圆场接唱。”说到此处师父情绪饱满,神采飞扬。临别时,师父把自己写的《新凤霞说戏》和《我与吴祖光》两本书送给我,并语重心长地说:“干咱们这一行特别需要家人的理解和支持,你们俩在艺术上有共同语言,能够交流,非常难得,要倍加珍惜。”自爱自重自强走近师父我渐渐感觉到,当初吸引我的,是师父舞台上的妩媚婀娜,而真正打动我的,是她曾在坎坷的生涯中做出的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人生取舍,以及她那超人的毅力和自爱自重自强的人格力量。她与剧作家吴祖光共同生活的数十年里总是离多聚少,但始终相扶相持。她告诉我们:“台上演戏讲戏德,台下做人讲人格,这是我的人生感悟。台上唱戏要对得起观众,台下做人要对得起人民,家里为妻要对得起丈夫和儿女。有人说没有永恒的爱,我认为不能这样说,几十年了,多少风暴雷雨不都没有动摇我们吗......”更令人折服的是,她在轮椅上洋洋洒洒写下了几百万字的随笔、回忆等纪实文章,出版了近30本书,其水墨丹青也造诣颇深。要知道,解放初期师父的文化程度还只是“看懂小人书”的水平。她说:“我跟祖光结婚后的生活,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教会了我读书。我从小不识字,对于书有一种神秘感,嫁了一个读书人,我也迷上了读书”。一个民间艺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跨入艺术家的行列或许并不难,然而,能以通畅的文字记录自己的艺术生涯、生活经历的确是罕见。语重心长嘱托年初,我被中央电视台选定参加春节戏曲联欢晚会。师父得知这一消息后异常高兴,从北京打来“快到家来,我给你说戏。”师父每天都要写作、作画,但教起学生来却常常忘了时间。她行动时从不用人搀扶,总是手拄拐杖慢慢挪步,最大限度地自理生活。她每天坚持手扶桌子做蹲起练习,并叫我在一旁为她记数。有时我看师父直喘粗气,就劝她歇一歇,师父却说:“演戏和做人都需要勤奋和毅力,不管环境怎么改变,人都要保持一种向上的精神。”9月的一天,得知吴伯伯身体不适,我便专程到北京探望。到北京天色已晚,师父正在家里作画,吴伯伯输液还没回来。医院,忽听一声“祖光驾到”低沉而洪亮,吴伯伯随声而至。师父笑着对我说:“你吴伯伯总是这样,什么时候都那么乐观,待人也总是直来直去。”吴伯伯有些消瘦,手背上的药棉还没有揭去,但仍然精神矍铄,见到我显得格外高兴。吴伯伯风趣地说:“你们老师贵在天真,永保幼稚青春。”我们都笑了。当得知我又要排演新戏时,两位老人非常高兴。师父语重心长地说:“唐山是评剧的故乡,振兴评剧你们这一代责任重大。”我深深记下师父的嘱托。仙境别红尘师父因年龄日增,已很少出门,即使友人执意邀请,她一般也都谢绝。但听说是去吴伯伯的家乡常州,她便欣然同意。年4月6日那天,在师父和吴伯伯居住的常州大酒店,师父兴致很高地为新成立的“刘海粟美术馆”及常州文化部门的同志们作约近十幅大画。晚间,准备应邀去看常州滑稽剧团演出之前,突发脑溢血,经常州、江苏省医务人员全力抢救,历一星期之久,师父还是故去了。灵堂前,摆放的是师父在《花为媒》中饰演张五可的头戴点翠、面带微笑的剧照,耳边回响的还是那熟悉的“巧儿我……”的旋律。师父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,脚上穿着一双缎面彩鞋……。她多么不愿离开她眷恋的舞台啊!师父在去常州前的一段日子里,每天写作余闲不停翻阅的一本书就是《红楼梦》。她为什么忽然又读起她早在几十年前就读过的这本“魂归离恨天”的小说来,我不得而知。现在这本书还放在她时常写作的桌子上,书页翻到林黛玉写的诗《世外仙源》:“名园筑何处?仙境别红尘……”也许师父真的是“别红尘”而进入“仙境”去了。恩师走了,但她精心浇灌的苗圃已经“桃李满天下,花开香四方”。罗慧琴,国家一级演员;中国戏剧梅花奖得主;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;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评剧代表性传承人;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新凤霞先生的嫡传弟子。唐山演艺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,河北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;政协河北省八至十二届政协委员。罗慧琴京剧坐科,评剧扬名,功底扎实、嗓音甜美、文武兼备、可塑性极强。从艺四十多年来,主演了几十部大戏,代表剧目有《花为媒》《杨三姐告状》《乾坤带》《香妃与乾隆》《红星谣》等,塑造了不同年龄,性格各异,栩栩如生的舞台艺术形象,是当今评剧旦角的领军人物之一。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ierlanlan.com/tzrz/8535.html